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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地下城

第二十一章 地下城

劈刺,斩击,她的巨剑带来杀戮。 栗树的剑刃落在这看起来像是午夜幻想生物缝合而成的怪物身上。她的剑模糊化为一阵炽热的红色弧线,在怪物身上创造了一个又一个创口。

那怪物动作笨拙但是力气很大。在风驰电掣一般的剑影下,怪物的躯干被撕裂。随着一道猛击,覆盖着羽毛的外壳被一分为二。她肯定里面也被烧焦了,因为她闻到了些许蛋白质变质的气味。

怪物转动它的蛇形脑袋徒劳的试图跟上栗树的脚步,却只能抓到一道道残影。栗树手中的巨剑也越发炽热,几乎就要化为一道流动的火焰。如果说之前的攻击是雨夹雪敲打窗玻璃,那么此刻即将飞来的就是一颗彗星。

栗树跃入空中,以一个不可能能角度朝着怪物毫无保护的脖子斩去,就仿佛来自天空的审判落下,怪物的脖子被齐整的斩断。就像被修剪过的树枝一样,那颗脑袋应声落地而那巨大的身躯在一阵倾斜摇晃后,最终发生了爆炸。随后,整具尸体化为了灰烬消失。

只不过是外强中干。她看着最后一点残骸被燃烧着消失时想着,本打算试试一套完整的招式的。

战斗结束。有大胆的市民从藏身处探出头来向她欢呼,甚至还有不知什么人打起临时的横幅: 星辰中来的救世主。只是栗树本人的心态倒是没有这么乐观。

虽然魔法少女这个行当没有什么魔法少女原则或者守则,但是圣阳还是以自己之前一段时间全勤,英骑士几乎全勤为由,把这几天的对抗入侵交给了她。虽然这确实磨练了她的战斗技巧,而且让她这段时间收入暴增。但是,好像最近入侵变得有些频繁,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但是这几天她战斗的频率好像比以往看本地魔法少女战斗时要高了一些。

不会那啥粒子增长加速了吧。她抱怨的想着。虽然这意味着更多的收入,但是希望世界被入侵,这种想法她也觉得太恶劣了。

她正打算休息一下找个地方变回去,却突然听见城外方向传来一阵隆隆巨响。不会吧,真要打连战?虽然城外也有负责的魔法少女,但是在城里都能听到声响那么,多半就在先到先得的交界也就是城乡结合部了。

几乎与此同时,她收到了来自协会的文字联络。只有短短一句话:有效单元—支援-要求-南河三。 这种看起来像是军语和机械文符合的产物表达的意思倒是很明确,南河三要求支援,协会总部的专员要求本地支援,还是尽快。理论上来说,她也是南河三系的,所以她没有多想,接下联络。 屏幕上再次浮现一行小字。这次是地点,北郊气象站。这可有意思了,刚才震动声的来源也正是那个方向。

她朝着声音的来源赶去。只是一路却没有听到警报声。附近的行人也没有四处躲避,甚至卫所设在路口哨站里的哨兵也还在悠闲的抽烟。

“发生了什么事?刚才的震动是怎么回事?”

“山顶的气象站,卫队的长官们之前就在那里。” 被突然出现的栗树吓了一跳的卫兵下意识的答道。

没等对方反应过来,她又一跃而起。三步并作两步跳过了这个卫兵,然后是山门处的封锁线。卫队的人弄出山丘震动起来的事情?

身为魔法少女,挑战一些禁制是无所谓后果的。毕竟理论上来说这些暴力机关是没办法拿她怎么样的。她这样想着,随后下一刻她下意识的猛的改变方向就近落在树林里。

整条步道上越是靠近顶端的气象站,站岗或是巡逻的守卫就越是密集。她很确信他们是动真格的,那其中还夹杂着看起来像是那个彼尔姆督军带来的卫兵,沟槽盔甲和他们手上的大号能量武器都已经装上了电池。她听说过那种狱火枪击中就能打断胳膊的传闻,虽然那是指普通人,但是她不想用自己的身体给魔法少女做这个实验。

守卫之间似乎产生了一些骚乱,她越过封锁线的举动被一路报告上来了。此时她只能埋冤自己之前的过度自信,不过既然已经被发现了存在,她索性驱动魔力,绕开守卫盘踞的山道,直接朝着山顶冲了上去。

在几声惊呼中,她直接跳到了气象站建筑顶上。数十支明晃晃的枪口一瞬间对准了她。

“卫军的各位,在这里是要做什么呢?” 她心里其实相当荒乱,但是传到桥头也只能学着圣阳她们那种目空一切的笑容,“作为协会的成员,我应该有权了解一下吧。”

“我不记得授予了你这项权利,不过感谢支援。” 她的笑容瞬间凝固了一下,南河三从一侧里走了出来。

为什么每次自己主动去追踪踪迹,就会遇到这种状况。她在心中暗骂道。不过随后她又立刻意识到,刚才自己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南河三根本没有说话。

“我的随员也赶到了,我想我们可以开始了。” 她看见南河三对着似乎是代表两边卫军的指挥官说道。

“跟着我,不要说话。” 她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栗树注意到了,好像是通过她的水晶传过来的声音。她随即反应了过来,像一个随从一样站到了南河三身后。 角落里一名士官对着对讲机说了什么,随即士兵们解除了警戒。

“很好,按照委员会今年第五十九号命令,我们要求解除这处设施的封锁状态,在协会代表的陪同下。” 那个沟槽盔甲的指挥官似乎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全场的卫军成员里只有他没有戴着头盔,修剪的相当良好,白里带些米黄的头发下是一张看起来有些刻薄的脸。

“允许对索拉三号解除封锁。” 语毕,气象站内部再次传来一阵震动。他身边的一个身着作战服的女性喊道,栗树注意到对方头盔边沿下露出的奇怪蓝色短发:“ 确定设施内部环境安全,气闸已打开!”

随即一对士兵在前方开路,众人进入气象站内又转到了其地下室里。一扇已经金属防爆门出现在房间的尽头,其后的金属过道中闪烁着昏暗的最低限度警戒照明。 照明灯不断闪烁的光亮刺穿了黑暗,引导着众人开始深入这座深入地下的设施。

“在清洗时期之前,有感于当时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军委会把战争时期建造的一部分地下避难设施改为特殊用途,这座气象站的设施作为天元市的影子市政工程花费了近两年建成。” 那个男人像是解说员一样介绍道,“如此的犹豫不决,拘泥于形式,这就是他们落到如今下场的原因。”

他们进入过道,打开防爆门。其后部是一件稍大一些的房间,两侧边壁的玻璃后面似乎有什么机械,但是缺乏光源无法看清。房间的角落里有一台自维护机器,或者说自维护机器的残骸。在这个设施被废弃之后,这台机器对设施进行了最后一段时间的维护直到它自己也和尘埃结合在一起。

他们继续深入,继续朝下的楼梯已经是锈迹斑驳。她看着前面的士兵们完全踏上也没有发生什么才小心翼翼的跟了上去。整个小队都寂静无声,混凝土链接部里除了偶尔的啮齿动物跑过的声音外只有那些似乎刚刚才被唤醒的机械像冰川一样缓缓启动的声音。

最终在一间存放着被罩着的算机房内,整个小队停了下来。 继续深入的通道被又一闪闸门封闭,无数大小管线链接着一边站了房间近三分之一位置的巨型计算机。

“帝国系统已经重启,需要键入口令才能联入上行线路。” 那个蓝发副官犹豫再三,最终没有在布满灰尘的椅子上落座,以一种相当怪异的姿势站着开始恢复系统。

“让我来吧,这里需要的应该是事务官通用代码。” 南河三主动站了出来但是她的指令键入没有得到回应。

“按照十二号事务官提供的备忘,我们得在三号通道录入‘驱魔少女共赴何方。”

那个技术人员随即敲了几个键,又在计算机上接入一个栗树见过最大的符号输入滚轮后输入这条密钥。随即,整个设施活了过来,地面震动,灯光闪烁。仿佛有什么巨兽正在沉睡中苏醒,屏幕上的一片黑暗中不断闪过白色字符。

最终一切平息,他们身边的像是放大的录音机一样的纸带转轮也停止了疯狂的旋转。屏幕上留下了一行字:已连接卫月狄安娜。

随后更多灯光亮起,一个个散发着冷光的圆盘取代了角落里的应急灯。这座古老的基地已经开始运作,他们身侧继续深入的大门也被打开了。

“继续深入,按照最后的记录旧军委会的武器库就在下面。” 那个指挥官下了命令。

“按照监察流程,在你们返回前我会在这个中控室等待。” 本预备继续跟着前进的栗树闻言立刻站定,南河三自现身后难得的露出一丝笑容,“我想你们打算自行解决下面的军委会事务吧。”

“这样最好不过,保持联络。” 卫军的指挥官看也不看的就带着士兵继续深入。

栗树看着全部的士兵一个个越过门槛朝着更深处前进。她有很多问题想问,直到最后一个士兵消失,她立刻转向了南河三。

南河三还是对着那台电脑,有些不熟练的录入指令。“一把被封存的实验版脉冲枪,就可以让军阀们如此,应该说他们已经沦为了蛮族了吗?” 她又按下几个键,随即一边的机器开始喷吐出纸带。栗树接过去才发现上面是一系列复杂的黑条形码。

“把这些旧规格下的技术档交给那个督军的手下,我承诺他们的事情就完成了,一套反全金属外壳技术和一把原型武器,我们就可以办我们要做的事情了。”

眼见屏幕再次开始连续闪烁,南河三倒是饶有兴致的解释了起来:“ 这座设施内的系统,是同战争后期发射到轨道上的卫月链接组成的帝国系统。在战前,世界政府设计了原形用来管理和调整全球民政系统,而军委会接手后希望用以提高动员效率因此发射了子卫星阵列。”

栗树还是疑惑的看着像个解答问题的教员一样的南河三。

“在魔法协会和军委会走向公开敌对时,他们把系统调整到了自闭模式,不再回应请求,只有限定的终端还可以链接到系统上。但是卫月的系统上的数据存储可能是清洗之后唯一一处完整保留着军委会机密文件的,如果K的信息被记录下来,我们应该可以在这里找到。”

她看着南河三开始键入条件,选取人员数据库。风扇响起,机械轮开始一刻不停的转动,起初布满屏幕的相关项一个个消失,最后只剩下个位数的条目。

“找到了。” 她不由自主的喊了出来,南河三选取了第一个结果。但是她们立刻就失望了,里面的文字已经都变成了乱码。这是人为破坏还是系统问题?无论如何她们现在也无法得知,只能转向模糊化分析给出的额外结果结果。那是一段转录为文字的音频,来自一个未命名来源但是创建人却清晰的被标记为K:

我们是为了理想而战的,这个动荡的世界的未来正在走向末日。要引导向明日,光认知到腐败是不足够的,察觉到愚昧与无知也是不够的。必须以身对抗,加以引导纠正。

这是无比美丽的谎言。我们和其他人是一样的,土地,资源,人力,财富。这一切都是驱动着我们的源动力;谁对我们的理念质疑或是吐露逆言,我们就去战斗,去消灭他们;只是盖上了解放这块遮羞布。 我父亲要你们去战斗,是因为他要这星球上的一切都臣服。”

征服全世界的野心,总是伪装成解放全人类的愿景。但是这一切都无所谓了,十年来,如果没有我,没有我的鹰和蛇, 恐怕你已经对你的光和行程感到厌倦了吧。

(文档结束)

她们两个面面相觑。这段自以为是的自白某种程度上更像是某个信科人员的恶作剧。

“还没完,直接用人员数据库,和现在的系统同步。”她又插入几个彩色的,中心带着反光的磁盘接着一通操作。屏幕上再次显示了一条结果,但是南河三却几乎是喊出来的:“这不可能。”

屏幕上正中央只有简单的一句话:约瑟芬•K,前军机委员会共治执政,委员代表,确认死亡。 遗体已回收。

如果这个K就是她们苦苦寻找的目标,也是那些传说的正体,那么这个人已经死了。

“这就是解谜者?” 栗树倒还是相对冷静,“下面的小字是日期吗?” 她注意到后缀有一条她看不懂的标注。

“标准时间......大概就在你注册的前一周,解谜者约瑟芬•K被确认死亡,地点是天元市。” 南河三用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卫月的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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